第(2/3)页 “可。” 老人抬头,眼中水汽氤氲。 起身,站起来的途中腿一歪,身子一倒。 若非始皇帝双手扶住,已是倾倒在地上。 “老臣身衰体弱,还想多活几年。咸阳风沙粗粝,远不及海风养人。且每日点卯画押,时不时上朝正坐一上午,老臣受不住啊。” “原来如此,朕考虑不周。” “陛下无错,老臣不行也。” 尉缭引着始皇帝入宅邸,两人对坐笑谈,说些当年往事,聊一些未来战事。 始皇帝先就匈奴,百越两地战事详询,尉缭给的回复极为简单,不看好,不宜动干戈。 秦国已占据天下之地,国土之大,百越匈奴加在一起也没有一半。只要不开战,秦国的优势就会越来越大。等个十数年,或许都不用秦国去打,百越就会归顺,匈奴就会朝贡。 “尽是囊中之物,何以急在一时邪?” 始皇帝赞道: “真乃高论,百越距会稽不远,你可愿为秦招募?” 尉缭婉言道: “毒虫之地,未化之民,尉缭不能近,近恐丢命也。” “原来如此,朕又考虑不周了。” “陛下无错,老臣不行也。” 在这之后,始皇帝绝口不提起用之事,又和尉缭聊了半个时辰,笑着说道: “聊了这么久,朕都有些乏了。你却是一如未语前,不见疲态,这就是你说的精力不足?” 尉缭神色不变,拱手恭维道: “这都是陛下的功劳啊,老臣身体早就困顿不堪,疲乏难耐。但见陛下,老臣喜不自胜,精神异常兴奋,连带着身体也不知疲累了。” 始皇帝第三次说道: “原来如此,连累你拖着疲劳与朕交流,是朕考虑不周,你快下去休息罢。” 这一次,始皇帝没有留出气口,给尉缭说多余话的时间。 “唯。” 尉缭嘴都张开做好口型了,却只能低下头换了口吻,恭敬应声,退下。 将府邸中最好的屋舍留给始皇帝——早在知道始皇帝进入齐地以后,尉缭就打扫干净了这间屋舍,并每日用熏香渲染。 尉缭步履匆匆,稳中带快,面见了另一个人。 他的老师,鬼谷子,王禅。 两人刚一见面,还没等尉缭行拜师礼,鬼谷子就迅速道: “放了黄石。” “诺,陛下走后。” “可。” 鬼谷子若有所思。 “你以为,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 尉缭脱口而出。 “刻薄寡恩。” 不行分封,不与他们共天下,这不是刻薄寡恩是什么?周得天下分封八百诸侯,秦呢?真正分封的,一个没有! 郡国并行制,不过是楼台之女言贞洁罢了,委实可笑! “那你为何不从我言,谋反以自立。” 尉缭冷笑,面对恩师,丝毫没有尊重之意。 “谋反?与找死何异也? “陛下东巡,行程未隐,不过区区数千兵马,六国贵族蓄养兵马之数远过也,怎未见有人拦阻伏杀? “在这极东之地,《秦律》管不到的土地上,陛下杀了兰陵一县城人,楚人敢怒而不敢言,项氏一族连夜逃离犹如丧家之犬。 “陛下威势千古无二,春秋鼎盛,秦国岂有败亡之理?老师,缭不是你掌中棋子,陛下也不是。时代变了,天下不再是你掌中玩物!” 鬼谷子点点头,赞许道: “你能看出时代变幻,虽是蒙的,倒也算是有几分长进。” 蒙骜离世的那一夜,鬼谷子夜观星象,说出了又一个时代落幕了。尉缭不通尸术,能做出相似判断,令鬼谷子稍感怀慰。 “你的运势不错,可知晓有没有叫项羽的人。” “项氏一族以项燕之子项梁为首,项梁之侄项籍,其名为羽。” 还真找到了,好巧,好运势。 鬼谷子上下看了看弟子。 他问这个问题不过是听到了尉缭刚才说的“项氏一族”,而临时想起来重瞳子就叫“项羽”,顺带问了一嘴。 他只算得出重瞳子在齐地这一带出没,“项羽”这个名字还是从嬴成蟜口中知晓的。 齐地那么大,人众有近千万之巨,想找一个人谈何容易,偏偏尉缭就能找到。 “他是重瞳子,日后秦王薨,你可投靠。以你的运势,当受重用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