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“匈奴未灭,何以家为!” 嬴成蟜大义凛然,俊郎的脸上写满坚毅。 拔剑向北,剑指蓝天。白袍随风劲舞,猎猎作响中更显嬴成蟜威武。任谁见到,也得夸一声好男儿,当如此! 暗中保护的越女眼中大放异彩,毫不掩饰眼中爱意,只觉好似回到了蜡祭那一日。她的男人向天宣战,举世皆敌,浑然无惧。 今日不及彼日壮烈,其情类也! 然而,这般路人经过都会大为震动的表现,对于其生母韩姬而言,简直可憎! 头戴凤冠的韩姬快走几步,几无武功在身的她轻易地夺下嬴成蟜掌中利剑。 嬴成蟜一脸无奈得被拉着走,口中连道“匈奴未灭,何以家为啊”! 他就如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顽童,被生母强迫拉回家似的。 好在街上此时并没有人,看不到长安君丢威势的这一幕。 “阿母!” 嬴成蟜驻足,稍稍使了些力气,便让气势如虹势不可挡的韩姬止了步。 韩姬用力扯,再用力扯,但是无论如何也扯不动,气的回身大骂。 “竖子!你要气死阿母嘛!今日你必须与丁香圆房!” 嬴成蟜有些恍惚,他已不记得上一次阿母发这么大脾气是什么时候了。 同为秦国太后,韩姬不管是和同期赵姬比,还是和往期华阳太后,芈太后比,都逊色太多了。 她不会文治,也不会武功,还不会用人,更对权力天生便不在意。嬴成蟜摆烂不理事不为王,好些人都认为是随了韩姬的性子。 她是咸阳宫很特别的一个人,就像是一块白莲花掉入了黑色染缸中,却一直没有染上黑色。 在嬴子楚,嬴成蟜,嬴政以及阿房等许多人的护持下,韩姬一直保持着赤子之心,没有沾染上皇室那些蝇营狗苟。 她所求不多,弹弹玻璃球,找六王宫那些亡国之女聊聊天,与赵姬做对让赵姬吃瘪,这几乎就是她的全部要求了。 始皇帝侍其如侍生母,对于韩姬的要求没有不满足的。 相对于其他秦国太后想要的掌权、参政、组建势力,韩太后的要求简直都不算要求,太简单了。 所求皆允,锦衣玉食,韩姬对于自己的生活很满足。没有生气的点,哪里会发脾气呢? “阿母,我真的不能洞房。我破身的话,一身武功就化为东流了。” 嬴成蟜蹲在阿母身前,他身高八尺,蹲下来有半个韩姬那么高。 他仰着头,耐心解释接下来他要带领军队去大漠深处,匈奴腹地,没有一身武功,他的战法就发挥不出来。 全身甲不是万能的。 一个武功高强之辈穿着这身甲胄所向披靡,纵横无敌。 一个身躯孱弱者连穿上都费劲,防御力出众的铁甲,其重量并不轻。 且就算人被战马载着,不需要穿着在马下战斗,那也不行,羋随箭矢就能将其射落。 箭矢射不穿甲胄,是因为锋锐被阻。 但正因锋锐被阻,力量宣泄不出去,尽数集中在铁甲一点。这样的大力,没有武功底子的人怎能接住? 嬴成蟜说了此战的必要性,讲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,必先苦其心志,劳其筋骨,饿其体肤…… 说着说着,韩姬的眼圈便红了。 岁月悠悠,容颜已老,韩姬的眼角不知何时生出了鱼尾纹。 嬴成蟜温柔拭去阿母眼泪。 “怎么哭了?成蟜哪里做得不够好嘛?” “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你读了那么多的书,不知道嘛!” “这不是歪曲圣贤之言嘛?这句话的本意分明是” 话刚起了个头,嬴成蟜便住嘴,苦笑一声。 “阿母说的是,再给儿子些时间好嘛?” 他将这句话的道理剖析得一干二净又如何?这并不是阿母想要听到的。阿母在意的并不是这句话,而是这句话能表达出阿母思想。 当这句话不能表达韩姬思想的时候,阿母就不再需要这句话。 思想不变,说再多都是无用功。 男人注重道理逻辑,女人注重情感沟通。 “不好。” 韩姬一只手抹着眼泪,另一只手死死地抓着儿子的手,抓的手背条条细小青筋浮现,生怕一松手,儿子就没了。 “你今天必须和丁香圆房,生一堆孩子来和我玩!” “这孩子哪里是说来就来的?就算我今天开始努力,那最快也要十个月后啊。阿母你看这样好不好,等我打完这场仗,回来就成亲,把丁香、青梅、越女、瓶儿都娶了。” 韩姬流着眼泪,声音中带有哽咽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