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夏无且诊治盖聂没有病,盖聂便无法以生病这个理由搪塞。不辞官,便只能来保护始皇帝。 “唯。”赵高这声应答,谦卑中,带着由衷的喜悦。其起身,弓着腰,小碎步倒退出始皇帝视线之外,转身挺直腰背,快步行了出去,目标太医署。 后背已被汗水浸湿的赵高行路匆匆,但脸色掩饰如常。章台宫内。始皇帝沉思,要如何教导幼子。 其以为幼子说的头痛,是不想读书的借口,当初某个竖子就总说读书读的头痛。 这个误会,是赵高有意为之。先前他二话不说立刻认罪,始皇帝意识到误会了赵高。 虽然没有张口认错,但心底的歉意是存在的。三日休沐不会完全抵消这份歉意,剩下的歉意,会转变为信任。 嬴胡亥见老师走了,立刻不干了。生在王室,他虽然还是少年,但惩罚和奖励他还是分的清的。 咸阳宫中的惩罚是杖责、处死、夷三族,哪里有驱逐三日这种惩罚? “父皇应该把赵高处死,胡亥的头真的特别特别痛,每次睡觉都痛得要死。”始皇帝想着幼子长这么大没有启蒙,平日间就斗虫豸,自然得把幼子言语归类到不想读书这上面。 他面色沉静下来,坐在木床上,要幼子笔直地站在自己面前。 “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,如赵高这般老师再难寻也。尔不要再贪玩成性了,朕在你这般年纪,已经可以背诵《商君书》了。”少年头痛欲裂,却不会形容。 他委屈地看着阿父,但常年的不受重视,以及生母的亡故,让他不敢再多说什么。 他不明白,为什么最近特别疼爱自己的阿父要这么说,要包庇那个让自己脑袋疼痛异常的赵高。 他原本是喜欢玩虫豸,但自从生母死后他再也没有玩过,一心寻求庇护的他,真的有在努力学习。若是嬴扶苏,不管是进大郑宫前的,还是出大郑宫后的,此刻都会一脸坚毅地说出己身上发生的不对。 但嬴胡亥不敢。这个一直不被重视的小透明公子,猝然成为咸阳宫新宠的十八公子,是真的不敢。 嬴胡亥揪着头发,敲着脑袋。始皇帝的手不再传输内力,他的头又开始剧烈疼痛了。 而这个表现,让始皇帝以为是幼子不想学习的伪装,脸色当即一沉。瞧见阿父神色的十八公子忍着头痛,双手下放,咬着嘴唇道: “父皇,胡亥有在努力学……” “有没有学,一试便知。”始皇帝扯着幼子来到桌桉前,拿着那份写有《徭律》的竹简, “啪”的一声按在嬴胡亥眼前。 “告诉朕,这上面写的都是何意。”存在教子心思,想要幼子不再贪于玩乐的始皇帝有些故意难为人。 理解《徭律》,可比背下《徭律》还要难。虽然学习的文字从复杂麻烦的大篆,变成了通俗易懂的简体字。 但对于刚刚启蒙的嬴胡亥来说,这个时候能够读出《徭律》是正常智力水平。 要是能够背诵,那记忆力就很是惊人了。可若是能够解读出《徭律》其中真意,自身就是天才的始皇帝,自忖做不到。 始皇帝压根就没有设想过幼子能答出来,他想着借这件事说教幼子。嬴胡亥忍着头痛,努力睁大眼睛,竹简上的文字在他眼中有些模湖。 他的脑海中,仿佛响起了赵高的声音,那让他头痛欲裂的声音。那拗口的《徭律》全文后,还有对《徭律》的解释。 “为朝廷征发徭役,如耽搁不加征发,应罚二甲。迟到三天到五天,斥责。六天到十天,罚一盾;超过十天,罚一甲。所征发人数已足,应尽速送抵服役处所……”为了讨阿父欢心,他跟着脑海中赵高的声音复述,虽然这其中他念得大半部分,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。 头疼让他集中注意力,能让他听得脑中声音更为清晰。清脆,忍痛的少年音,让始皇帝惊讶的瞪大双眼,张大嘴巴,一脸震惊。 他刁难幼子的难题,竟然被破解了。 “……县以上的征发,如估计工程量不确,与县同例。估算工程量,必须由司空和匠人一起估算,不得单令匠人估算。如所估不实,对估算者依法论处,再按实际情况计算所需服徭情况计算所需服徭徒众的数量。”不知不觉中,少年已是将整篇《徭律》解读完毕。 声音停止的那一瞬,始皇帝目中神光大放。就是让他来解读《徭律》,也不能解读的比幼子更好! 他抱起幼子,开怀大笑。 “我儿竟能懂《徭律》真义?哈哈哈哈!”这是天才! “恭喜陛下!”在旁的章邯由衷说着,为始皇帝有这么一个出色的公子而欢喜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