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老夫人望着戏台子,“再有五个月,京哥儿三十岁了,还欺负女人呢。” “打是疼骂是爱,京哥儿逗她。”佣人帮腔,“胡同里的子弟小姐们,京哥儿欺负谁了?” “听清了吗。”周京臣含了笑,瞥她,“对你特殊。” 程禧反手一蹭。 樱桃的汁水在他脖颈晕开一抹胭脂色。 唇红齿白,像唱戏的玉面小生。 她推搡周京臣,嘴上叫姑婆,“哥哥从小看戏,也会哼几句,他告诉我,要登台唱戏哄姑婆开心。” 老夫人岁数大,爱凑热闹,“那京哥儿唱哪出啊?” “唱《西厢记》!”佣人高兴附和,“您70岁大寿,京哥儿扮演过张生,您没印象了?” 姑婆今年83,13年前...周京臣16岁。 意气风发少年郎。 程禧剥着橙子,双眼冒光,“托姑婆的福,我也看哥哥扮戏装了。” “姑婆,我唱不了,禧儿的嗓子好。”周京臣勉为其难,“我和禧儿给您演一出,她唱,我比划。” 台上的《天仙配》撤了场,响起缠绵悱恻的《西厢记》,程禧穿了粉袍子,周京臣换了蓝袍子,戴了一顶发冠,折扇遮面。 老夫人指着周京臣,和佣人说,“多俊俏,遗传了他母亲。” “大姑爷也俊。” “淮康的皮肤黑。”老夫人打趣,“五官蛮周正的。” 程禧只学过黄梅戏,不擅长越剧,有几分戏腔,配上正宗的曲子,唱得倒也有板有眼。 周京臣是念戏文的。 他音色磁性,字正腔圆,别有一番风韵。 戏台子笼罩着红绿色的灯光,扇子一捻,一收,露出男人整张面庞。 清隽,深邃。 灼灼风流。 程禧没想到,周京臣扮戏相这么潇洒精神。 不似西装革履那般禁欲冷淡,一股鲜衣怒马狂蜂浪蝶的恣意模样。 四目交汇,程禧的四肢百骸在发麻。 极端的大悲,极端的大痛。 活生生绞着她。 “莺莺。”周京臣称呼了她戏中的名字,臂弯搂住她,“随我去洞房。” 老夫人笑得前仰后合,“京哥儿!有这句戏词吗?” 程禧耳根绯红,躲开他,“张生一共有二十句戏词,你念错了一半。” “词错了无妨,认不错人就行。”戏台的台阶高,周京臣牵着她手,走下来,“戏中张生只认崔莺莺,戏外我认你。” 她喉咙噎得慌,又涩又哑。 视线里,是他翻飞的戏袍,她的袍子也缠绕着,一颠,一荡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