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百四十五章 上党战役 (七)-《天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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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史思明一挥手,两万骑兵向四门奔去,迅速堵住了所有的城门。

    忽然,一名士兵大叫一声,他被一箭射倒,众人这才发现,城头上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士兵,足有数千人之多,正是安禄山的亲卫,他们一起放箭,千箭齐发,城下士兵措不及防,顿时一片混乱,死伤百余人。

    骑兵们纷纷后撤,史思明勃然大怒,“速回望都调兵,我要踏平博野县!”

    .......

    三个时辰后,四万史思明的大军云集博野县,他们带来了云梯、撞木等大量攻城武器,不等扎营,史思明便下达了攻城的命令。

    博野县并不大,城墙也只有两丈高,对于骑兵来说,或许是束手无策,但对于拥有攻城武器的步兵,这座小小的县城便不堪一击了,四万大军大举压上,仅仅一个时辰后,东城墙便轰然倒塌了,六万史思明大军汹涌杀进城去.....

    “副帅,没有找到安禄山!

    “副帅,县衙也没有!”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一个个不利的消息从四面八万传来,史思明眼睛都急红了,他嘶声大吼:“给我满城搜查,就是把县城翻过来,也要找到他!”

    这时,数名士兵押着一名安禄山的心腹上来,“副帅,此人可能知道安禄山下落。”

    史思明大步上前,一把揪住他衣领吼道:“你快说,安贼在哪里?”

    这名心腹受了重伤,一只手被砍掉了,他气息微弱道:“我说.....只求副帅饶我一命!”

    “你快说,他藏在哪里?”

    “王爷....不在县城,马车坏了后,他便骑马带着几名亲兵离开大队,向东逃走了。”

    马车毁坏处,还在北面五十里之外,史思明呆立片刻,他忽然大叫一声,拔出长剑,一剑砍掉这个士兵的脑袋,他几乎要疯了,歇斯底里地对天空大吼大叫,“安贼,那咱们就恶战一场吧!看看天下是你的还是我的?”

    他剑一挥,瞪着血红的眼睛令道:“满城良贱,一个不留,给我统统杀死!”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一场未遂的政变,一场不成功的刺杀,使燕军出现了最严重的分裂,史思明公开不再承认自己为燕军部属,他自封为大周圣王,将他的军队改军号为周,占据了恒州、定州、赵州、深州、冀州等河北西部五州,拥兵二十万大军与安禄山抗衡。

    而安禄山却意外地保持着沉默,尽量将史思明造反一事淡化,他心中充满了担忧,唯恐河北的巨变影响到河东战场,此时,他已经无心向河东扩张了,他连发十道加急命令,命河东战场燕军撤回河北,他又发鸽信,命令太原的尹子奇立刻率军南下,和安庆绪部汇合。

    ......

    此时河东战场的形式已经出现了逆转,自从李光弼以两千骑兵精锐击败三万燕军后,使燕军的士气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,尤其唐军使用威力巨大的天雷,更让燕军人人惊惧,震天雷爆炸时可怕情形随着败兵归营而迅速蔓延开了,军营上下都在窃窃私语天雷的可怕,一时间人心惶惶,所有的士兵都深深忧虑,什么时候天雷会在自己头顶上爆炸。

    李光弼的奇袭之战不仅严重打击了燕军的士气,而且还使燕军高层出现了严重的分裂。

    李怀仙部在关键时刻撤军成了李怀仙和李归仁翻脸的直接导火线,李归仁怒斥李怀仙部属的自保行为使得围歼李光弼孤军失败,而李怀仙部的逃跑更是最后全军崩溃的根源,总之,所有的责任都应由李怀仙来承担,他强烈要求革除李怀仙的军职,夺其军权。

    对于李归仁的指责,李怀仙的态度是毫不理睬,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,他已经在考虑自己的退路了。

    .......

    安庆绪虽然是主帅,但他的直属军队只有一万余人,并没有和李归仁军驻扎在一起,而是驻扎在距离上党大营约十五里外的裴村,他处于一种两难的境地,李归仁和李怀仙越来越深的矛盾使他左右为难,不好偏袒任何一方。

    虽然自古就有虎父无犬子的说法,但这句话在安庆绪身上并不是很有说服力,安禄山算得上是厉害人物,可称之为枭雄,而他的儿子安庆绪相比就软弱得多,或许他面临的这些大将都是他的叔父级别,使他很难在他们面前拥有威信,如果他想象安禄山一样对这些军队指挥自若,那他就必须拥有超过安禄山的能力。

    只可惜安庆绪是一个平庸的武将,没有称霸天下的帝王之才,甚至连统帅千军万马的主帅之才都不太合格。

    好在他身边有个高尚,可以时刻为他出谋划策,使他不至于进退失据,裴村的军营内,高尚正在和安庆绪商量下一步的对策。

    安庆绪背着手在大帐内忧心忡忡地走着,士气低迷、粮仓被烧,更要命是河北出现了分裂,史思明拥兵自立了,河东战场局势越来越严峻。

    他停住脚步,长叹一声道:“高先生,我该如何是好?”

    高尚沉默良久,最后无奈地摇摇头道:“取胜是不可能了,现在我们若能保存实力而退,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,但我很担心,我们连退兵都会十分艰难,很明显,李庆安就像一头猛虎,在旁边虎视眈眈,等待我们撤军时全面进攻。”

    “先生以为我们还能对峙多久?”

    高尚苦笑一声,伸出三只指头,“最多三天!”

    安庆绪吃了一惊,“可是我们军中的粮食至少还能坚持半个月,怎么只有三天?”

    “少帅,问题不是出在我们这里,也不是李庆安那里,而是河北,现在史思明在整顿军马,一时难以出兵,可一旦他整军完毕,他第一件事就是南下邢州,夺取滏阳县,断我们的后路,使我们无路可退,只能投降他史思明,要么投降李庆安,我或许投降史思明没有问题,但少帅你呢?你怎么办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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